严文明先生在“禹会村遗址与淮河流域文明研讨会”上的发言
发布时间:2013-12-23文章出处:中国考古网作者:
各位先生、女士:
大家上午好!
首先,感谢东道主邀请我到这里参加这次学术盛会。为什么说这是一次学术盛会,首先是因为我们讨论的课题非常重要,第二是因为到会的各位专家在这方面都有很深的研究。从我个人讲,尽管禹会村的挖掘和它的收获我多多少少听到些,但是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来,所以我抱着一个态度,就是来学习。但是在这个场合,我首先的感受就是,我们这个会的主题非常好。
这个题目是禹会村遗址与淮河流域文明研讨会,第一是禹会村遗址本身作为一个聚落遗址,经过了几年的发掘,获得了重大的收获。一是遗址面积比较大,在淮河流域同一个时期的遗址里面算是比较大型的。二是它的一系列重大的发现。首先是有三十多个柱坑的大型祭坛,我当时看到简报感到非常震撼,这在中国考古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发现。怎么解读呢?在祭坛旁边,西边靠淮河这边,有个沟,沟里面有很多陶器,这些陶器总数不是太多,但是它反映了不同的文化渊源;第二,里面含有很多动物骨骼;第三,里面还有一些粮食和陶器。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陶器?我们一般在考古遗址中发现陶器比较集中的地方,要么是一个房子里面放着很多陶器,这个房子被火烧掉了,陶器压在里面了,那也不是太多;要么,是一个灰坑,在灰坑里面扔了很多破破烂烂的陶器;要么是一般的垃圾堆,陶器损坏了以后往里面扔。这么集中,而且像是有意识地扔进去的,并且与祭坛遗迹联系在一起,就不能不令人深思这是什么性质的遗址。
发掘者认为这是一个祭祀遗址,而且很可能与“禹会诸侯”的涂山有联系,是在这里会诸侯的时候举行大型仪典的地方,这个想法是有道理的。关于大禹的这些传说,非常丰富,但是众说纷纭,哪一个能坐实呢?关于大禹和涂山的关系,涂山的地望也有不同的记载,但是比较起来,比较集中的在这里,所以发掘者把它跟“禹会诸侯于涂山”,或者按《左传》说法,“禹合诸侯于涂山”联系起来,这些想法是很有道理的。《左传》上记载为“禹合诸侯”,《史记》上记载为“禹会诸侯”,我想了一下,这个“会”是什么意思,现在我参加这个会叫“会”,“合”呢,文献上有“纠合诸侯”,“合”有“纠合”的意思,恐怕“禹合”更符合历史,但是历史已经这么那么讲了,那也不必去改历史。这就是说,历史文献的记载、历史的传说有它真实的一面,但是如果跟考古遗址相联系,这是一个验证的过程。我认为,现在有这些想法可以,但是说一定是,百分之百肯定,我们还不到那个时候。我们以后还要做一些工作。这个遗址这么大,不只是有这个遗迹,还应该有别的遗迹,能够做这么大的礼仪性建筑,它一定还有别的支撑的地方,所以我跟王吉怀研究员也讲,王吉怀先生有做聚落的经验,我们应该把这个遗址作为整个聚落来继续考察。现在中华文明探源工程,我建议还要继续做些功夫,把这个遗址整体的面貌、性质、演变弄清楚,还要考了各个地方有没有其他礼制性建筑、墓地等问题。。所以下一步一是遗址要保护好,千万不能再损坏了;第二,要继续研究、考察、发掘,这是我的初步想法。
第二,我为什么说这个题目出的很好,因为它跟淮河流域的文明相联系。中国的历史,过去大家断言重头戏在黄河流域,所以一般的人,特别是有些外行人,都认为中国的文明就是黄河。后来我们在长江流域也做了很多工作,发现长江流域的文明起源也不晚,文化发展的水平也很高,各有特色,所以中国的文明应该叫做两大文明。中国的两河文明比西洋的两河文明那两个河大得多,这个文明的基盘,她的厚重的历史,从未中断,这些特点都是西洋的两河文明无法比拟的。但是黄河和长江中间还有个淮河。淮河在地理学的研究里是中国南北的一个分界线,但是从文化上来讲,它是一个沟通的渠道。淮河文明有自己的一些特点,它又是南北文化沟通的重要渠道,同时又是大融合的一个熔炉,我们从这些遗存也可以看得出来。所以淮河流域的文化研究,淮河流域文明起源的研究,应当纳入我们中华文明探源工程。
前不久河南舞阳贾湖遗址开过学术研讨会,它的发掘成果我们就很吃惊,那么早就有那么发达的文化。其实我们往东看一下,蚌埠还有双墩遗址,双墩文化年代也很早,文化也很发达,再往东还有江苏的顺山集遗址,安徽还有侯家寨遗址,在7000多年以前,淮河流域的文化其实就已经很发达了。它还有一个演变的历史,一是它自身的演变,二是和东西南北文化的交流、融合的过程,这应该是中华文明探源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内容,所以我说这个会的主题非常好。而且我到了以后才知道禹会村的发掘刚结束没多久,发掘报告就已经出版了,考古界很少有这种情况,虽然不是说唯一的,但是比较少,这是与社科院考古所、与王怀吉研究员工作的认真分不开的。一会还有发掘报告的发布会,我先对大会表示祝贺,对你们的工作表示祝贺,谢谢大家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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